何庐中专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,就只好回家务农。
何庐比别的农民多喝了几年墨水,做起事来就是跟别人不一样。别的农民农忙时候在家干活,农闲时候出去打工,这何庐偏不,他农闲的时候,就用自己老爹的拖拉机,把村西头那个废鱼塘里的泥土往外拉,别人问他干什么。何庐头也不抬,说:“我把鱼塘整一下,打算养鱼……”
不到二十天,这鱼塘还真整得像模像样。
何庐把塘里充满了水,又跑到县城拉回一万条鱼苗放进塘里。
村人们见何庐动了真格的,就纷纷议论起来。这里的村人们嫌喊村委会主任麻烦,就喊“头儿”。头儿说:“这小子,怕是穷疯了……”
这年夏天赶上大旱,何庐下本钱买来两个微型水泵,时不时地往鱼塘里抽水。稍有空闲,何庐就去塘边的田野里拔草,把草扔到水里喂鱼吃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第一年,何庐光靠鱼塘,就赚了一两万元。
第二年,何庐正准备去购买鱼苗,头儿找到他,说:“今年那鱼塘你别放鱼了,鱼塘是全村的,你一个人挣钱算怎么回事……”
何庐有点气愤,可想想人家话也不无道理,就说:“头儿,要不这样吧,我每年给咱们村交两千块钱……”
头儿撂下一句话“这事儿得研究研究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研究的结果何庐不得而知,他只知道,最后头儿弟兄几个合伙买了一批鱼苗,撒到了鱼塘里。
到了暑天,鱼塘里的水越来越少,头儿也效法何庐,买来水泵给鱼塘抽水。
然而,让头儿万万没有料到的是,头天晚上,水泵刚安装好,还没来得及抽水,第二天清早,塘里的鱼儿竟然全都翻了肚,白花花的一片。很明显,村头儿的鱼塘里,被人下了药。
头儿气得破口大骂,可是丝毫没有办法,只好把那些半死不活的鱼捞上来,借了十来台冰箱,将鱼冷藏起来。
这药还真是何庐下的。他知道村头儿肯定会怀疑他,不过他不怕,自己深更半夜行动,没留下证据。
何庐乐了,等着看村头儿怎样处理那一大堆死鱼。
晚上,何庐看见不少人竟然从头儿家躲躲闪闪地走出来,手里提着一串半大不小的鱼儿。
何庐大惑不解,这种被下了毒的鱼,居然也有人去买?
何庐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就偷偷地溜到村长家门口。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,是他二叔。
二叔说:“头儿,前年因为宅基地的事儿,咱两家是闹过不愉快,你知道我这人老实,你鱼塘里的药,绝对不是我下的。”
头儿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接下来,二叔说道:“村长,你给我称几斤鱼吧!这几天正想吃鱼呢……”透过门缝,何庐看见二叔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……
何庐惊呆了。在黑暗中,他沉思了好久。最后,他下定了决心,向头儿家走去,看见村头儿,满脸堆起了笑,说:“头儿,您卖给我几斤鱼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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